☆、00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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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做的午飯可是分量十足的，絕對沒有克扣口糧。這才過多久啊，他居然又吃完了整整一盒羊羹。
“甜食。”銀時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就差把掉在桌上的殘渣給撿起來吃了。
“可是呢。。。”真晶不知道銀時有沒有蟲牙，但是這個時代對蟲牙這種東西是沒辦法治療的吧，“甜食可是上天賜給女孩子的禮物呢。你是武士，武士就應該吃的樸素一些。像羊羹這種甜食，還有草莓這種看起來很可愛的水果，都是給女孩子吃的。如果你們這種成長中的男孩子吃多了，不但會變得天真又軟弱，連心靈也會變得膽怯的。”
銀時舔嘴唇的動作突然停下了，他那死魚眼突然睜得大大的，臉色也開始發青起來了。
“噗，哈哈哈。”桂率先笑了起來，然後高杉也忍不住很意外地爆笑了起來。
“真晶姐姐你唬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高了啊。”桂狂拍著桌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銀時大笨蛋，居然相信了啊。”
“假發，娘娘腔，你說什麽？”銀時一張笑臉羞得通紅，但是又被點了死穴，完全沒辦法反駁。
“我才來的時候，真晶姐姐還說蕎麥面吃多了，長大之後就會變得又細又長，而且臉色還是土灰土灰的。”桂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把自己的經歷講了出來。
“是啊，還說我油炸食物吃多了會把心給燙熟，長不高。”高杉也一臉沈痛地看向了銀時，他可是被騙了無數次還依舊相信呢。
“那我也說過，吃豆芽之後就會拉豆芽，這總沒錯吧。”真晶終於揉好了面，她拿起了搟面棒，開始將面團壓平。
“真晶姐姐，我拜托你。不要在做食物的時候說排洩的事情行嗎？”桂有點受不了，畢竟真晶現在做的蕎麥面是他的最愛啊。
“真正的武士呢，是無論在怎樣的艱苦環境之中都能進食的。我現在只是在訓練你們的忍耐力而已。”壓好了面團之後，真晶拿起了刀，開始切制面條。
“又來了。”高杉和桂同時搖了搖頭。銀時見狀，又肆無忌憚地開始舔起了手指。
“行了，你們三個也別閑著。銀時去拿柴禾，晉助去挑水，桂你先生火吧。”真晶也沒空跟他們閑扯了，離晚飯時間沒有多久了。
真晶攪著鍋裏面的面條，以免粘在一起。桂和高杉都在幫忙燒火，銀時則坐在桌上發呆。
看來他還是沒有太習慣和高杉他們相處呢，真晶透過那鍋中升起的蒸汽看向了銀時。他在桌上擺弄著一些粉色的花瓣，好像是片假名。
“草莓？”真晶瞇起了眼睛，終於看清了那字樣。同時，她也看出來了，那粉色的花瓣是屬於月季的。而他們私塾是沒有種月季的。
“銀時，這花你哪裏摘的？”真晶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啊，我剛才去撿柴的時候。發現隔壁的月季居然長到我們這邊來了，我就把伸過來的部分都砍了。”銀時說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好事一般。
高杉和桂都一臉“你死定了“的神情看向了銀時。
“怎麽了？”銀時完全不知道隔壁那位齊藤夫人的事情。
“沒關系，不知者無罪嘛。”真晶才是真的頭大了。那個又吝嗇，又貪財的齊藤夫人要是知道自己心愛的月季被人折了，不知道會不會跳到私塾的屋頂上去揭瓦呢。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碰到了那絹絲做的櫻花的穗子，冰涼冰涼的。
“賠禮，道歉。”真晶低聲說道，突然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正經到我都無法直視了，好想趕快進行到無節操的部分啊
第四訓
第二日一大清早真晶就準備出門到齊藤家去登門道歉。雖然她也不願意面對那個惡婦，但是如果這件事是被齊藤夫人自己發現了，到時候找上門來，會讓松陽難堪的。
“真晶小姐，這麽早就要出門嗎？”
她才一打開門，就見到一名身材欣長，體型健壯的男子。
“啊，早上好，齋藤先生。”真晶笑了笑，朝著這位在腰間別著三把刀的男子打起了招呼，“我去集市買點東西。”
“是嗎？真晶小姐你要註意安全啊，最近天人到處都是。”齋藤好心地提醒著真晶，就是剛才在路上他都有遇見呢。
“放心啦，我又不是去什麽偏僻的地方。”真晶還有點想看看天人呢，她上輩子無緣得見的ET，沒想到在二次元裏得到了滿足。
“那三個小鬼準備好了嗎？”齋藤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了，他畢竟只是來教授劍道的。他曾經受過松陽老師的照顧，所以即便現在已經是神道意識流最傑出的門人，他還是答應了松陽老師的請求，來給銀時三人教授劍術。
“他們起得比我還早呢。也只有你的劍術課能讓他們這樣興奮得連覺都睡不著。”真晶搖了搖頭，沒見他們三人在其他課程上面如此認真。
“哈哈，男孩子嘛，總歸是喜歡刀劍的。長大了自然就會沈靜下來的，世間畢竟還是有很多事情是武力無法解決的。”齋藤笑了起來，自己當年還是個熊孩子的時候也是這般呢。
“看來父親大人的教導你還是沒有忘記的嘛。”真晶忍不住調侃起這笑聲無比爽朗的青年了，她之所以這麽大膽當然是知道面前這位不是以後被稱為壬生狼的齋藤，而是這亂世洪流裏又一個有志青年齋藤而已。
“齋藤，你來了。”
兩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松陽從內院出來了。他本不想打擾兩位的，但是那三個熊孩子就要翻天了，也不得不出來叫齋藤趕緊過去授課了。
“真晶，你這麽早去哪裏？”松陽見真晶一副外出的打扮，忍不住問道。
“我去集市。”真晶眨了眨眼，把要去齊藤夫人道歉的事給省略了。
“那等齋藤下課之後和你一起去吧，你又提不了重物。”松陽卻完全知道真晶的打算。這個私塾裏，什麽事情瞞得過他呢。那些小鬼就算他不問，也會主動來向他報告的。
“齋藤桑？不太好吧，他還要回荻城呢。”真晶沒搞懂，松陽怎麽讓齋藤當苦力了，再怎麽也是高杉呀。
“有什麽不好的呢？”松陽笑得甚是暧昧，“你已經15歲了吧？”
“父親大人！”真晶微微紅了臉，她根本沒想到松陽居然開始考慮起她的人生大事來了。
“行了，你去集市吧。”松陽終究還是沒忍心繼續，他摸了摸真晶頭上那櫻花穗子，“齊藤夫人的事交給我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嗯。”真晶思考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對於一個丈夫長期不在家中的惡婦，還是美大叔比較好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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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晶在集市逛了一圈，居然發現有草莓賣。現在已經是7月末了，本該下市了的。雖然價格有些貴，但是真晶還是買了。
小孩子的喜好呢，是需要適當的滿足的，這樣才不至於長大了占有欲強到變態。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真晶開始往回走。
到了齊藤家的宅院，她忍不住感慨了起來。雖然兩家人是鄰居，但是往來並不算太多。齊藤夫人總是嫌私塾的孩子太鬧了，但是明明兩家人之間隔著一個很誇張的人工池塘和庭院的。齊藤夫人的先生在幕府工作，俸祿很是嚇人。所以這院落的豪華程度並非一般土財主可比，更別說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了。
只是每次有什麽矛盾產生，大部分都是靠著松陽的美色解決的。別想歪了，松陽也只是去喝口茶而已，並沒有被淩虐。
她走到了齊藤家的正門，卻發現齊藤夫人正開著門，往外張望著。
真晶對著齊藤夫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但齊藤夫人只是冷哼了一聲，斜著眼望著她。
真晶這時看到了她頭發別著的一根發簪。和松陽送她的那支是一模一樣的，只是那絹花是紫藤的樣式，而非櫻花。
“難道松陽真的和這個惡婦有一腿？”真晶皺起了眉頭，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看，那裏有個地球人呢。”
真晶還陷入在悲憤的情緒中時，突然聽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口音。她轉過頭，看見一個綠色皮膚，頭上還有一根觸須的男子正在她身後不遠處。
“天人？”真晶立刻就反應過來了，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外星來客了。
“餵，把她拿來試試刀如何啊？”那綠色皮膚的人還不止一個。另一個跟在之前那個天人身後，舉起了手中閃著寒光的刀。
真晶轉頭看向齊藤夫人，準備進她宅子裏躲一躲。但是還沒等到她張嘴，齊藤夫人就立馬關上了大門。她那木屐之聲越來越小，想必是跑進房間裏去了。
真晶看著那刀鋒，腦子一片空白。這裏離私塾還有好長一段路，她不覺得自己可以跑得過這些看起來很強壯的天人。就算她大聲呼救，高杉他們也不一定聽得見。
難道自己還沒等到劇情開始就要掛在這裏了嗎？
想到這裏，她猛烈的咳嗽起來了。一手扶著墻，一手捂著胸口，才不至於暈倒在地。
“哎呀，是個病號，不吉利的。”那個拔刀的天人嫌棄地看了看真晶，將刀收回了刀鞘之內。
“真晦氣！”另一個走到了真晶的身邊，擡腿對著她的胸口踢了一腳。
然後兩人揚長而去，還在討論著要找什麽人來試刀。
真晶摔倒在墻邊。昨晚下了場雷雨，草葉上的雨水迅速沾濕了真晶的裙擺。
趴在地上，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真晶低頭看了看手心，竟然有血絲咳出來。
並沒有立刻爬起來，真晶坐在地上，腦子裏面亂七八糟的。
其實齋藤人還不錯，和他結婚應該會很穩定吧。他現在也是神道意識流的繼承人了，起碼拿點錢出來給她治病是肯定沒問題的。
反正她又不是這漫畫的女主角，也不可能有後宮，開外掛的待遇了，將就點就行了。
別說女主角了，連打醬油的都算不上吧。她有聽好朋友講過一點《銀魂》的情節，可是怎麽聽都是無節操的惡搞，外加偶爾熱血一番的故事。
就連松陽這位老師都沒有聽到說過，更別提她這個養女了。
女人嘛，現實點總歸是好的。
真晶隨手在裙擺上面擦了擦，又抹掉了唇邊的血跡，才扶著墻站了起來。
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真晶朝著門外觀察了一下，才走了進去。她可不想這樣子被松陽和三個小鬼看到，問東問西的解釋起來也很麻煩，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們瞎擔心。
“真晶，你回來了？”
真晶才走進門廳，就撞上了松陽。
“你什麽都沒買嗎？”松陽見真晶兩手空空的，便問了起來。
“好餓啊，真晶姐姐，我要吃午飯。”桂手裏還拿著木劍，聽到松陽說真晶回來了，立馬就從內院跑了過來。
“真晶姐姐，你裙子上怎麽有血？”高杉跟在桂的身後，他視線比大家都要低，所以一眼就看到了真晶裙擺上的血跡。
真晶低頭一看，果真有一塊硬幣大小的血跡，應該是剛才咳出來的血不小心沾到了裙角上，“這不是血啦，是。。。醬油。”
說完真晶就後悔了，這什麽破理由啊。這血跡還新鮮著呢，還是紅色的呢，“女人的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啦，死小鬼，說給你們聽了也不懂！”
銀時走到她身邊，圍著她繞了一圈，然後從她頭發裏面抓了幾根幹枯的草葉片兒出來。“真晶姐姐，可要講究個人衛生哦。”
真晶楞了楞，這群孩子怎麽突然觀察力就上升了。
“昨夜下了大雨，想必路滑難走。”松陽見真晶一臉尷尬，便幫她解了圍。
“高杉，桂。今天的午飯就你們兩個做了，讓真晶休息一下。”松陽又轉身面向了銀時，“你跟著齋藤多練半個時辰，畢竟你底子比他們差。”
“怎麽回事？”打發走了三孩子，松陽把真晶拉進房間，開始審問起來。
“路上遇到了幾個天人。”真晶老實地回答道。松陽平日裏都總是帶著微笑的，一旦笑容消失了，那就意味著他是真的很生氣。
松陽沒有說話，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揉著眉心。
“齋藤是個好人，他可以保護你。“松陽走到了窗邊，看著內院裏正在教銀時揮刀的齋藤彌太郎。
“齋藤是個好人，但也僅限於好人而已。”真晶可不想害這個好人變成鰥夫，她雖然沒有學過醫，但是起碼還是知道一旦咳血了，就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罷了。”松陽輕聲嘆息著，他摸了摸真晶有些淩亂的頭發，“先去把衣服換了吧，小心受涼。”
“嗯。”真晶趕緊走出了房間，就算是上輩子被全家人逼婚都沒這樣壓抑。明明就是這麽和藹的人，但是一旦嚴肅起來還真讓人受不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齋藤彌九郎，歷史中高杉和桂的老師，他是神道無念流的門生。惡搞過了，還是要把原型拿出來亮一亮的。
第五訓
真晶在荻城的街道上隨意地走著。松陽去授課了，而三個小子也跟去了。
她如約去見了荻城的一位蘭醫。
那大胡子的荷蘭人一點兒也沒忌諱地告訴她，她這副身子是絕對活不到18歲了。
就算她是已經活過了18歲的穿越女，聽到這個消息也會相當沮喪。
“這位妹妹，長得真是漂亮啊，想到我們玉菊屋來打工嗎？”
真晶被這新潮的說法給鎮住了，她擡起頭來，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走到花街來了。
“不用了。”她擺擺手，準備立刻離開。
“誒，別走啊。既然來都來了，那不如進來參觀學習一下嘛。”那說話的男子一下子抓住了真晶的手腕，還相當用力。
學習你妹啊，真晶在心中罵著。她真不知道幾百年前的江戶龜奴居然和當代的歌舞伎町街的牛郎一個手段啊。話說之前去日本出差，她就是好奇裏面的牛郎是不是都是鄉非模樣，進去差點沒出得來。真是生拉硬拽啊，而且也不找個帥點的來。
“放開她。”
“你不想要你的左手了嗎？”
“真晶姐姐！”
還沒給她思考如何擺脫這煩人的男子的時間，三個小鬼就意外地出現了。
“你們怎麽在這裏？松陽老師的課結束了嗎？”真晶才沒有管現在那個男子被高杉拿刀比著脖子，被銀時抓住了右手別在身後，而桂一臉焦急地扯著她的衣袖，她只是頗為嚴厲地問道。
“早就結束了。”
高杉和桂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有銀時一人挖著鼻孔懶散地回答道。
那男子見勢不對，放開了真晶的手。像條魚鰍一樣趁人不註意溜走了。
“真晶姐姐，你沒事吧？你看你手腕都紅了。”桂擡起真晶的手腕，吹了吹。
“沒事，小太郎。”真晶摸了摸桂的腦袋，感嘆著這個孩子怎麽就這麽溫柔呢。比起旁邊那個擺著一張黑臉和挖著鼻孔的孩子真是要懂事太多了。
“既然老師的授課已經結束了，那我們就回去吧。”真晶實在是不想呆在荻城了，她得回去抱著枕頭哭一會兒。
“吶，吶，你聽說了嗎？昨晚有兩個天人被殺了。”
“天人？居然有人敢殺天人啊，真是厲害呢。”
“哪裏厲害啦，真是嚇死人才對啊。就在前面不遠處呢，聽說被砍了好多刀。那綠色的血啊，都流到河裏去了。”
“這樣的話，幕府的人可難辦了呀。之前還在打壓各種維新志士和宣揚新思想的老師呢。”
“這下子兩頭都得罪了。而且天皇還逼迫將軍大人攘夷呢。”
“說道將軍大人，聽說他經常去吉原呢。”
“吉原啊，我們這輩子是去不了那種花街了吧？”
“有什麽區別啊，就是換個大點兒的魚缸而已。”
這時兩個藝伎打扮的女孩子一邊聊天一邊走進了花街裏。
真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但是她並不覺得有什麽。這個世界的天人代替了歐洲人，總有一天會和幕府開戰，死兩個天人並不是什麽大新聞。
但是銀時三人的態度卻讓真晶深感憂慮，他們那僵硬的表情明顯在掩飾著什麽。但是真晶猜不到，她也不想去猜了，畢竟今天她的心情實在太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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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私塾，真晶早早地就去睡了覺。
銀時三人已經過了需要她哄睡覺，蓋被子的年紀了。
可是真晶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她翻來覆去卻越來越清醒。只好起身，批上外衣走到了銀時他們的房間。
真晶輕輕推開了門，看著睡得亂成了一團的三人。
銀時橫在榻榻米的中央，頭枕著高杉的肚子，腳搭在桂的臉上。桂整個人斜著，把被子全卷在了自己的身上，另外兩個人身上的睡衣也是淩亂不堪。
她又抱了兩床被子出來，蓋在了銀時和晉助的身上。她現在的身體已經搬不動長大了的他們了，只有這樣了。
胸口突然痛了起來，喉嚨一陣幹癢，她捂住嘴，趕緊退了出來，關上門，然後咳了起來。
真晶才出了門，高杉就睜開了眼睛，他一把把銀時的腦袋推了下去。
“餵，矮衫，你幹什麽？”很意外的，銀時也沒有睡著。
“滾一邊去。”高杉側過身，面向了墻壁。
“裝死很厲害嘛。”銀時冷嘲熱諷地說道。
“你的死魚眼看得可真夠清楚。”高杉也回敬道。
“你們居然都醒了？”桂翻身坐了起來，原來他不是唯一一個註意到真晶不對勁的人。
真晶極力壓制著咳嗽的聲音，生怕把幾個孩子給吵醒了。就著月光，她看了看手心，又咳血了。
她走到庭院邊，舀了點水洗著手中的血跡。
“真晶，沒事吧？”聽到動靜的松陽走了出來，看見了在屋邊洗手的真晶便開口問道。
“沒事，父親。您怎麽還不休息呢？”真晶轉過頭看到了松陽，慢慢走到了他的身邊。
“還有點事情沒做完。”松陽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真晶的身上，“雖然是夏天，但是晚上還是很涼的。”
“嗯。”真晶接過了松陽的外套，那帶著體溫的衣物一下子溫暖了真晶的身體，感覺胸口沒有那麽難受了。
“要不我們躲一下吧？”真晶擡頭看向松陽，他身為一個教育家雖然是沒惹到天人。但是那些自覺跟隨在他身邊的人所形成的勢力卻引起了幕府的註意。她實在是不想，這麽溫柔的一個人慘死在這樣不堪的戰爭裏面。“最近這裏的天人越來越多了，而且幕府的人也來過好多次了。”
“真晶，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長途奔波啊。”松陽摸了摸真晶那柔順的和他一樣淺金色的長發。這孩子雖然快16歲了，但是身高才和銀時他們幾個差不多。平日裏還要照顧他們幾個和操持家務，自己事務繁忙，最近都沒來得及好好打量她了。
“父親，我的身體我自己了解。”真晶低下了頭，那樣溫柔而關切的目光，她還真是有點受不了。
“真晶啊，就像你說的，人生下來就註定了必定會死。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怕死的樣子，我還一直都不習慣呢，可能是你一開始就接受了自己不會活太長的命運。”松陽看著自己的外套在真晶的身上看起來就像是條長裙一樣，都拖到地上了。穿著這樣大的衣物的真晶看起來更瘦小了。雖然他救了真晶一命，但是現在卻是他虧欠她更多了。
“久病成醫，既然知道了，確實就不那麽害怕了。我沒問題的，父親，我們明天就走。我現在就去叫銀時他們收拾好！”真晶話還沒說完就朝銀時睡覺的房間走去，如果現在收拾的話，就可以趁天還沒亮逃跑了。
“幕府的人已經盯上我了，無論我走到哪裏都一樣會被找到的。所以反正結果都是一樣，還不如坦然接受。“松陽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也不是不想活，是有人不想他活。“有你們，我就夠了。真晶，多謝你這麽多年來一直照顧著高杉、桂和阪田。他們是我曾經閃耀過的痕跡，只要他們還存活在這個世間，那就夠了！”
真晶的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在月光之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手腕傳來的他手心的溫度變得灼人起來。
“餵，我說銀時，把你的腳從我臉上拿下去啊。”桂小聲地說著，門外兩父女的談話被三人聽得清清楚楚。
“你自己不知道挪一下啊。”銀時不耐煩地說道。
高杉意外地沒有插話，他只是死死咬著嘴唇，握著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好忙碌，聽了5個小時演唱會
第六訓
春去秋來，春去秋來，真晶18歲的生日就快到來了。
她拿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地清理著院子裏的落葉。雖然25歲之前的生日是值得高興的，但是現在真晶卻一直回想著幾年前那蘭醫的話。
她註定活不過18歲。
雖說這是一個不準確的預言，但是她的身體越每況愈下了。這兩年裏持續不斷地咳血，發燒還有不挑時間地點的暈倒。
一想到這裏，她又有些頭暈了。只好靠在墻邊，躲避著陽光。
她的冰冷的手貼著冰冷的墻壁，好像自己的身體融入了這悲涼的秋日裏一樣。
銀時三人和齋藤正在院子裏面練劍。他們三人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進步驚人，以前就算三人一起上也不見得打得過齋藤。可是現在就算是一對一，也可以把齋藤逼得手忙腳亂了。
三個少年都赤著上身，雖說都沒幾兩肉，但是肌肉還是很結實的。尤其是銀時，平日裏糖分攝取得多，身板明顯要比高杉和桂要更壯實一些。
三人都正值青春期，下巴上長出的絨毛，，漸漸突出的喉結，臉上冒著的青春痘都顯示著生命最美好的生命力。
可是這種生命力真晶卻完全感覺不到，她看著池塘裏自己的倒影，好似一個女鬼。
淺金色的頭發越來越幹枯，臉色蒼白到透明，本來就很大眼睛現在看起來好像外星人一樣鼓著。
“阿晶，你沒事吧？”高杉看到了在墻邊休息的真晶，便走了過去。看到她臉色不好，關切地問著。
“不是給你說過了嗎，要叫我真晶姐姐。”真晶勉強自己笑著，她沒註意高杉是什麽時候不再叫她姐姐的，但是她很快就習慣了。因為現在高杉的個子比她了，她也就隨他去了。
“我現在可比你高了。”高杉故意擡起下巴，低著眼瞼說道。
“你還得多吃幾碗飯才行呢，你看銀時和小太郎他們比你小一歲，卻比你高半個頭呢。”真晶看到他那傲嬌的小模樣就忍不住要打擊他一下。
“哼，他們的刀法沒有我好。”高杉根本不介意，現在他才15歲，還有長個子的機會。但是天分，可不是多吃幾碗飯就能超越的。
“擦擦汗。”真晶把自己的手絹遞給了高杉，又轉身掃起了落葉。
“我幫你吧。”高杉見狀，趕緊伸手去搶真晶手中的掃帚。
“你可是以後國家的希望，不去練劍，掃什麽地啊。”真晶板起臉，學起松陽教訓他們的樣子來。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高杉振振有詞，拿過掃帚掃了起來。
“典故倒用得挺好的。”真晶沒再堅持，她現在感覺不太舒服，也想回屋先休息一下。
“阿晶姐，你要進屋嗎？”此刻桂正和齋藤打得火熱，銀時就把註意力放在真晶身上了。他實在是怕了她再突然暈倒撞到桌面，地板引發的流血事故了。
“嗯。”真晶點了點頭。
如果說高杉是不再用敬語改為昵稱的話，銀時就是不倫不類地一半昵稱一半敬語了。
“我扶你。”銀時把木刀別在了腰間，走到真晶身邊，托住了她的手。
“我至於那麽虛弱嗎？不過是幾級臺階而已。”真晶有些好笑，又有些生氣。就庭院裏面那三步臺階，又不是喜馬拉雅山脈。
“萬一你在上臺階的時候突然暈倒了，後腦勺著地怎麽辦？”銀時那雙死魚眼盯著真晶，暗示著之前發生過的數起意外。
“好吧。”真晶嘆了口氣，握住了銀時的手。
他的手不止溫暖幹燥，而是滾燙。她的手卻是一片冰涼，手心還滲著冷汗。
真晶握住銀時的手稍微用了用力，很想把那份鮮活的生命力保留在手心裏。但是三級臺階很快就走完了，她不得不放開了銀時的手，“你去練劍吧，我該給你們準備晚飯了。”
“嗯。。。好。。。”銀時的手維持著攙扶她的姿勢，他沒有想到真晶會這麽快就放開了手。他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自己那頭蓬松的卷毛，轉身跳下了臺階。
“喝啊！”銀時小跑了幾步，來到齋藤的面前，抽出木刀朝他劈了過去。
“真晶，銀時他們還在練劍嗎？”
真晶才走進屋內就遇到了松陽，他從前廳走進來，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嗯，在後院呢。”真晶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一向平和的松陽會如此慌亂。
松陽沒再跟真晶多說，徑直走向了後院。
真晶看著松陽的背影，心中不安起來。
這兩年裏幕府，公家和天人維持這微妙的平衡。雖然偶爾會有浪人和天人的沖突發生，但是都很快平息了下去，並沒有意想之中的混亂。
但是有消息說天皇命令將軍大人必須即刻開始攘夷戰爭，不然就會扶持長州藩或者薩摩藩來抗擊天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德川家的勢力就會大大被削弱。本身已經是走向衰落的德川家是肯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們居住在長州藩的領地裏，自然也會受到這個消息的影響。藩內的武士自然是要效忠天皇，而浪人們卻有不少投靠了幕府。兩股勢力早已經是水火不容了，戰爭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狀態。
真晶並不太擔心自己身體，畢竟能多活一次已經是賺了。可是松陽和銀時三人她怎麽都放心不下，人是感情動物，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盡管已經很克制自己的感情了，她不想和這個世界的人有太多的糾葛，因為這不是屬於她的世界。
但是如果她真的又一次死去了，說不定還能回到現實世界呢？雖然不知道現實世界在經過了那麽可怕的事情之後變成什麽樣子了。
而且還能看一看他們幾人的結局呢，漫畫出了40多冊，講的故事一定也是很久之後了吧。
胡思亂想著，真晶走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但當她才系好了圍裙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晚飯時間，誰還會來呢？
真晶遲疑了片刻，還是去開了門。無論是誰，想必也不會為難她一個面帶病容的女孩子吧。
打開門，卻見到了齊藤夫人。
“吉田小姐，最近還好嗎？”齊藤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托您的福，還算好。”真晶也假意回應道。這女人因為在家老公是在幕府當差的，一直看不起他們這種平民百姓，今晚居然前來拜訪，肯定有蹊蹺。
“吉田小姐也快18了吧。”齊藤夫人並沒有要進門的意思，只是站在門口，朝內看了一眼。
“嗯，入冬就滿18了。”真晶心裏更覺得奇怪了，她幹嘛問自己的年紀呢。
“可曾許配人家？”齊藤夫人又繼續問道。
“還沒有。”真晶更是茫然了，她難道要開始做媒婆了嗎？
在真晶滿了15歲之後，提親的人就絡繹不絕，可以說求學的人和求婚的人打了個平手。可是近幾年真晶的身體越來越差，提親的人就少漸漸沒了。
“那可好，你父親呢？讓他出來，我跟他商量一下。”齊藤夫人伸長了脖子，想看一看松陽有沒有出現。
“是哪裏的人？”真晶才不想這個女人去煩松陽呢，便直接開口問道。
“江戶的橘家。”齊藤夫人眉毛一挑，很是意外，“有聽過嗎？他家的大兒子，前不久才患了重病。”
“患了重病？”真晶皺起了眉頭，難道是要她這個病秧子去沖喜？就不怕越沖越黴嗎？
“是啊，我想你倆都。。。”齊藤夫人看了看真晶那蒼白的面孔，停頓了一下，“倒不如結個冥婚。”
真晶聽到冥婚兩個字，氣得差點兩眼一黑，差點暈倒。她抓住門板，緩了好一陣才恢覆。
“不好意思，齊藤夫人。我們吉田家不信佛，沒有往生之念，冥婚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而且真晶這副病體，死後是要火化的。屍骨不會留下，何以結冥婚。”
“小丫頭，別不識擡舉，橘家可是江戶武家裏面俸祿最高的。不是看在你有幾分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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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食。”銀時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就差把掉在桌上的殘渣給撿起來吃了。
“可是呢。。。”真晶不知道銀時有沒有蟲牙，但是這個時代對蟲牙這種東西是沒辦法治療的吧，“甜食可是上天賜給女孩子的禮物呢。你是武士，武士就應該吃的樸素一些。像羊羹這種甜食，還有草莓這種看起來很可愛的水果，都是給女孩子吃的。如果你們這種成長中的男孩子吃多了，不但會變得天真又軟弱，連心靈也會變得膽怯的。”
銀時舔嘴唇的動作突然停下了，他那死魚眼突然睜得大大的，臉色也開始發青起來了。
“噗，哈哈哈。”桂率先笑了起來，然後高杉也忍不住很意外地爆笑了起來。
“真晶姐姐你唬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高了啊。”桂狂拍著桌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銀時大笨蛋，居然相信了啊。”
“假發，娘娘腔，你說什麽？”銀時一張笑臉羞得通紅，但是又被點了死穴，完全沒辦法反駁。
“我才來的時候，真晶姐姐還說蕎麥面吃多了，長大之後就會變得又細又長，而且臉色還是土灰土灰的。”桂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把自己的經歷講了出來。
“是啊，還說我油炸食物吃多了會把心給燙熟，長不高。”高杉也一臉沈痛地看向了銀時，他可是被騙了無數次還依舊相信呢。
“那我也說過，吃豆芽之後就會拉豆芽，這總沒錯吧。”真晶終於揉好了面，她拿起了搟面棒，開始將面團壓平。
“真晶姐姐，我拜托你。不要在做食物的時候說排洩的事情行嗎？”桂有點受不了，畢竟真晶現在做的蕎麥面是他的最愛啊。
“真正的武士呢，是無論在怎樣的艱苦環境之中都能進食的。我現在只是在訓練你們的忍耐力而已。”壓好了面團之後，真晶拿起了刀，開始切制面條。
“又來了。”高杉和桂同時搖了搖頭。銀時見狀，又肆無忌憚地開始舔起了手指。
“行了，你們三個也別閑著。銀時去拿柴禾，晉助去挑水，桂你先生火吧。”真晶也沒空跟他們閑扯了，離晚飯時間沒有多久了。
真晶攪著鍋裏面的面條，以免粘在一起。桂和高杉都在幫忙燒火，銀時則坐在桌上發呆。
看來他還是沒有太習慣和高杉他們相處呢，真晶透過那鍋中升起的蒸汽看向了銀時。他在桌上擺弄著一些粉色的花瓣，好像是片假名。
“草莓？”真晶瞇起了眼睛，終於看清了那字樣。同時，她也看出來了，那粉色的花瓣是屬於月季的。而他們私塾是沒有種月季的。
“銀時，這花你哪裏摘的？”真晶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啊，我剛才去撿柴的時候。發現隔壁的月季居然長到我們這邊來了，我就把伸過來的部分都砍了。”銀時說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好事一般。
高杉和桂都一臉“你死定了“的神情看向了銀時。
“怎麽了？”銀時完全不知道隔壁那位齊藤夫人的事情。
“沒關系，不知者無罪嘛。”真晶才是真的頭大了。那個又吝嗇，又貪財的齊藤夫人要是知道自己心愛的月季被人折了，不知道會不會跳到私塾的屋頂上去揭瓦呢。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碰到了那絹絲做的櫻花的穗子，冰涼冰涼的。
“賠禮，道歉。”真晶低聲說道，突然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正經到我都無法直視了，好想趕快進行到無節操的部分啊
第四訓
第二日一大清早真晶就準備出門到齊藤家去登門道歉。雖然她也不願意面對那個惡婦，但是如果這件事是被齊藤夫人自己發現了，到時候找上門來，會讓松陽難堪的。
“真晶小姐，這麽早就要出門嗎？”
她才一打開門，就見到一名身材欣長，體型健壯的男子。
“啊，早上好，齋藤先生。”真晶笑了笑，朝著這位在腰間別著三把刀的男子打起了招呼，“我去集市買點東西。”
“是嗎？真晶小姐你要註意安全啊，最近天人到處都是。”齋藤好心地提醒著真晶，就是剛才在路上他都有遇見呢。
“放心啦，我又不是去什麽偏僻的地方。”真晶還有點想看看天人呢，她上輩子無緣得見的ET，沒想到在二次元裏得到了滿足。
“那三個小鬼準備好了嗎？”齋藤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了，他畢竟只是來教授劍道的。他曾經受過松陽老師的照顧，所以即便現在已經是神道意識流最傑出的門人，他還是答應了松陽老師的請求，來給銀時三人教授劍術。
“他們起得比我還早呢。也只有你的劍術課能讓他們這樣興奮得連覺都睡不著。”真晶搖了搖頭，沒見他們三人在其他課程上面如此認真。
“哈哈，男孩子嘛，總歸是喜歡刀劍的。長大了自然就會沈靜下來的，世間畢竟還是有很多事情是武力無法解決的。”齋藤笑了起來，自己當年還是個熊孩子的時候也是這般呢。
“看來父親大人的教導你還是沒有忘記的嘛。”真晶忍不住調侃起這笑聲無比爽朗的青年了，她之所以這麽大膽當然是知道面前這位不是以後被稱為壬生狼的齋藤，而是這亂世洪流裏又一個有志青年齋藤而已。
“齋藤，你來了。”
兩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松陽從內院出來了。他本不想打擾兩位的，但是那三個熊孩子就要翻天了，也不得不出來叫齋藤趕緊過去授課了。
“真晶，你這麽早去哪裏？”松陽見真晶一副外出的打扮，忍不住問道。
“我去集市。”真晶眨了眨眼，把要去齊藤夫人道歉的事給省略了。
“那等齋藤下課之後和你一起去吧，你又提不了重物。”松陽卻完全知道真晶的打算。這個私塾裏，什麽事情瞞得過他呢。那些小鬼就算他不問，也會主動來向他報告的。
“齋藤桑？不太好吧，他還要回荻城呢。”真晶沒搞懂，松陽怎麽讓齋藤當苦力了，再怎麽也是高杉呀。
“有什麽不好的呢？”松陽笑得甚是暧昧，“你已經15歲了吧？”
“父親大人！”真晶微微紅了臉，她根本沒想到松陽居然開始考慮起她的人生大事來了。
“行了，你去集市吧。”松陽終究還是沒忍心繼續，他摸了摸真晶頭上那櫻花穗子，“齊藤夫人的事交給我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嗯。”真晶思考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對於一個丈夫長期不在家中的惡婦，還是美大叔比較好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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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晶在集市逛了一圈，居然發現有草莓賣。現在已經是7月末了，本該下市了的。雖然價格有些貴，但是真晶還是買了。
小孩子的喜好呢，是需要適當的滿足的，這樣才不至於長大了占有欲強到變態。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真晶開始往回走。
到了齊藤家的宅院，她忍不住感慨了起來。雖然兩家人是鄰居，但是往來並不算太多。齊藤夫人總是嫌私塾的孩子太鬧了，但是明明兩家人之間隔著一個很誇張的人工池塘和庭院的。齊藤夫人的先生在幕府工作，俸祿很是嚇人。所以這院落的豪華程度並非一般土財主可比，更別說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了。
只是每次有什麽矛盾產生，大部分都是靠著松陽的美色解決的。別想歪了，松陽也只是去喝口茶而已，並沒有被淩虐。
她走到了齊藤家的正門，卻發現齊藤夫人正開著門，往外張望著。
真晶對著齊藤夫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但齊藤夫人只是冷哼了一聲，斜著眼望著她。
真晶這時看到了她頭發別著的一根發簪。和松陽送她的那支是一模一樣的，只是那絹花是紫藤的樣式，而非櫻花。
“難道松陽真的和這個惡婦有一腿？”真晶皺起了眉頭，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看，那裏有個地球人呢。”
真晶還陷入在悲憤的情緒中時，突然聽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口音。她轉過頭，看見一個綠色皮膚，頭上還有一根觸須的男子正在她身後不遠處。
“天人？”真晶立刻就反應過來了，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外星來客了。
“餵，把她拿來試試刀如何啊？”那綠色皮膚的人還不止一個。另一個跟在之前那個天人身後，舉起了手中閃著寒光的刀。
真晶轉頭看向齊藤夫人，準備進她宅子裏躲一躲。但是還沒等到她張嘴，齊藤夫人就立馬關上了大門。她那木屐之聲越來越小，想必是跑進房間裏去了。
真晶看著那刀鋒，腦子一片空白。這裏離私塾還有好長一段路，她不覺得自己可以跑得過這些看起來很強壯的天人。就算她大聲呼救，高杉他們也不一定聽得見。
難道自己還沒等到劇情開始就要掛在這裏了嗎？
想到這裏，她猛烈的咳嗽起來了。一手扶著墻，一手捂著胸口，才不至於暈倒在地。
“哎呀，是個病號，不吉利的。”那個拔刀的天人嫌棄地看了看真晶，將刀收回了刀鞘之內。
“真晦氣！”另一個走到了真晶的身邊，擡腿對著她的胸口踢了一腳。
然後兩人揚長而去，還在討論著要找什麽人來試刀。
真晶摔倒在墻邊。昨晚下了場雷雨，草葉上的雨水迅速沾濕了真晶的裙擺。
趴在地上，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真晶低頭看了看手心，竟然有血絲咳出來。
並沒有立刻爬起來，真晶坐在地上，腦子裏面亂七八糟的。
其實齋藤人還不錯，和他結婚應該會很穩定吧。他現在也是神道意識流的繼承人了，起碼拿點錢出來給她治病是肯定沒問題的。
反正她又不是這漫畫的女主角，也不可能有後宮，開外掛的待遇了，將就點就行了。
別說女主角了，連打醬油的都算不上吧。她有聽好朋友講過一點《銀魂》的情節，可是怎麽聽都是無節操的惡搞，外加偶爾熱血一番的故事。
就連松陽這位老師都沒有聽到說過，更別提她這個養女了。
女人嘛，現實點總歸是好的。
真晶隨手在裙擺上面擦了擦，又抹掉了唇邊的血跡，才扶著墻站了起來。
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真晶朝著門外觀察了一下，才走了進去。她可不想這樣子被松陽和三個小鬼看到，問東問西的解釋起來也很麻煩，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們瞎擔心。
“真晶，你回來了？”
真晶才走進門廳，就撞上了松陽。
“你什麽都沒買嗎？”松陽見真晶兩手空空的，便問了起來。
“好餓啊，真晶姐姐，我要吃午飯。”桂手裏還拿著木劍，聽到松陽說真晶回來了，立馬就從內院跑了過來。
“真晶姐姐，你裙子上怎麽有血？”高杉跟在桂的身後，他視線比大家都要低，所以一眼就看到了真晶裙擺上的血跡。
真晶低頭一看，果真有一塊硬幣大小的血跡，應該是剛才咳出來的血不小心沾到了裙角上，“這不是血啦，是。。。醬油。”
說完真晶就後悔了，這什麽破理由啊。這血跡還新鮮著呢，還是紅色的呢，“女人的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啦，死小鬼，說給你們聽了也不懂！”
銀時走到她身邊，圍著她繞了一圈，然後從她頭發裏面抓了幾根幹枯的草葉片兒出來。“真晶姐姐，可要講究個人衛生哦。”
真晶楞了楞，這群孩子怎麽突然觀察力就上升了。
“昨夜下了大雨，想必路滑難走。”松陽見真晶一臉尷尬，便幫她解了圍。
“高杉，桂。今天的午飯就你們兩個做了，讓真晶休息一下。”松陽又轉身面向了銀時，“你跟著齋藤多練半個時辰，畢竟你底子比他們差。”
“怎麽回事？”打發走了三孩子，松陽把真晶拉進房間，開始審問起來。
“路上遇到了幾個天人。”真晶老實地回答道。松陽平日裏都總是帶著微笑的，一旦笑容消失了，那就意味著他是真的很生氣。
松陽沒有說話，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揉著眉心。
“齋藤是個好人，他可以保護你。“松陽走到了窗邊，看著內院裏正在教銀時揮刀的齋藤彌太郎。
“齋藤是個好人，但也僅限於好人而已。”真晶可不想害這個好人變成鰥夫，她雖然沒有學過醫，但是起碼還是知道一旦咳血了，就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罷了。”松陽輕聲嘆息著，他摸了摸真晶有些淩亂的頭發，“先去把衣服換了吧，小心受涼。”
“嗯。”真晶趕緊走出了房間，就算是上輩子被全家人逼婚都沒這樣壓抑。明明就是這麽和藹的人，但是一旦嚴肅起來還真讓人受不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齋藤彌九郎，歷史中高杉和桂的老師，他是神道無念流的門生。惡搞過了，還是要把原型拿出來亮一亮的。
第五訓
真晶在荻城的街道上隨意地走著。松陽去授課了，而三個小子也跟去了。
她如約去見了荻城的一位蘭醫。
那大胡子的荷蘭人一點兒也沒忌諱地告訴她，她這副身子是絕對活不到18歲了。
就算她是已經活過了18歲的穿越女，聽到這個消息也會相當沮喪。
“這位妹妹，長得真是漂亮啊，想到我們玉菊屋來打工嗎？”
真晶被這新潮的說法給鎮住了，她擡起頭來，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走到花街來了。
“不用了。”她擺擺手，準備立刻離開。
“誒，別走啊。既然來都來了，那不如進來參觀學習一下嘛。”那說話的男子一下子抓住了真晶的手腕，還相當用力。
學習你妹啊，真晶在心中罵著。她真不知道幾百年前的江戶龜奴居然和當代的歌舞伎町街的牛郎一個手段啊。話說之前去日本出差，她就是好奇裏面的牛郎是不是都是鄉非模樣，進去差點沒出得來。真是生拉硬拽啊，而且也不找個帥點的來。
“放開她。”
“你不想要你的左手了嗎？”
“真晶姐姐！”
還沒給她思考如何擺脫這煩人的男子的時間，三個小鬼就意外地出現了。
“你們怎麽在這裏？松陽老師的課結束了嗎？”真晶才沒有管現在那個男子被高杉拿刀比著脖子，被銀時抓住了右手別在身後，而桂一臉焦急地扯著她的衣袖，她只是頗為嚴厲地問道。
“早就結束了。”
高杉和桂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有銀時一人挖著鼻孔懶散地回答道。
那男子見勢不對，放開了真晶的手。像條魚鰍一樣趁人不註意溜走了。
“真晶姐姐，你沒事吧？你看你手腕都紅了。”桂擡起真晶的手腕，吹了吹。
“沒事，小太郎。”真晶摸了摸桂的腦袋，感嘆著這個孩子怎麽就這麽溫柔呢。比起旁邊那個擺著一張黑臉和挖著鼻孔的孩子真是要懂事太多了。
“既然老師的授課已經結束了，那我們就回去吧。”真晶實在是不想呆在荻城了，她得回去抱著枕頭哭一會兒。
“吶，吶，你聽說了嗎？昨晚有兩個天人被殺了。”
“天人？居然有人敢殺天人啊，真是厲害呢。”
“哪裏厲害啦，真是嚇死人才對啊。就在前面不遠處呢，聽說被砍了好多刀。那綠色的血啊，都流到河裏去了。”
“這樣的話，幕府的人可難辦了呀。之前還在打壓各種維新志士和宣揚新思想的老師呢。”
“這下子兩頭都得罪了。而且天皇還逼迫將軍大人攘夷呢。”
“說道將軍大人，聽說他經常去吉原呢。”
“吉原啊，我們這輩子是去不了那種花街了吧？”
“有什麽區別啊，就是換個大點兒的魚缸而已。”
這時兩個藝伎打扮的女孩子一邊聊天一邊走進了花街裏。
真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但是她並不覺得有什麽。這個世界的天人代替了歐洲人，總有一天會和幕府開戰，死兩個天人並不是什麽大新聞。
但是銀時三人的態度卻讓真晶深感憂慮，他們那僵硬的表情明顯在掩飾著什麽。但是真晶猜不到，她也不想去猜了，畢竟今天她的心情實在太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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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私塾，真晶早早地就去睡了覺。
銀時三人已經過了需要她哄睡覺，蓋被子的年紀了。
可是真晶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她翻來覆去卻越來越清醒。只好起身，批上外衣走到了銀時他們的房間。
真晶輕輕推開了門，看著睡得亂成了一團的三人。
銀時橫在榻榻米的中央，頭枕著高杉的肚子，腳搭在桂的臉上。桂整個人斜著，把被子全卷在了自己的身上，另外兩個人身上的睡衣也是淩亂不堪。
她又抱了兩床被子出來，蓋在了銀時和晉助的身上。她現在的身體已經搬不動長大了的他們了，只有這樣了。
胸口突然痛了起來，喉嚨一陣幹癢，她捂住嘴，趕緊退了出來，關上門，然後咳了起來。
真晶才出了門，高杉就睜開了眼睛，他一把把銀時的腦袋推了下去。
“餵，矮衫，你幹什麽？”很意外的，銀時也沒有睡著。
“滾一邊去。”高杉側過身，面向了墻壁。
“裝死很厲害嘛。”銀時冷嘲熱諷地說道。
“你的死魚眼看得可真夠清楚。”高杉也回敬道。
“你們居然都醒了？”桂翻身坐了起來，原來他不是唯一一個註意到真晶不對勁的人。
真晶極力壓制著咳嗽的聲音，生怕把幾個孩子給吵醒了。就著月光，她看了看手心，又咳血了。
她走到庭院邊，舀了點水洗著手中的血跡。
“真晶，沒事吧？”聽到動靜的松陽走了出來，看見了在屋邊洗手的真晶便開口問道。
“沒事，父親。您怎麽還不休息呢？”真晶轉過頭看到了松陽，慢慢走到了他的身邊。
“還有點事情沒做完。”松陽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真晶的身上，“雖然是夏天，但是晚上還是很涼的。”
“嗯。”真晶接過了松陽的外套，那帶著體溫的衣物一下子溫暖了真晶的身體，感覺胸口沒有那麽難受了。
“要不我們躲一下吧？”真晶擡頭看向松陽，他身為一個教育家雖然是沒惹到天人。但是那些自覺跟隨在他身邊的人所形成的勢力卻引起了幕府的註意。她實在是不想，這麽溫柔的一個人慘死在這樣不堪的戰爭裏面。“最近這裏的天人越來越多了，而且幕府的人也來過好多次了。”
“真晶，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長途奔波啊。”松陽摸了摸真晶那柔順的和他一樣淺金色的長發。這孩子雖然快16歲了，但是身高才和銀時他們幾個差不多。平日裏還要照顧他們幾個和操持家務，自己事務繁忙，最近都沒來得及好好打量她了。
“父親，我的身體我自己了解。”真晶低下了頭，那樣溫柔而關切的目光，她還真是有點受不了。
“真晶啊，就像你說的，人生下來就註定了必定會死。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怕死的樣子，我還一直都不習慣呢，可能是你一開始就接受了自己不會活太長的命運。”松陽看著自己的外套在真晶的身上看起來就像是條長裙一樣，都拖到地上了。穿著這樣大的衣物的真晶看起來更瘦小了。雖然他救了真晶一命，但是現在卻是他虧欠她更多了。
“久病成醫，既然知道了，確實就不那麽害怕了。我沒問題的，父親，我們明天就走。我現在就去叫銀時他們收拾好！”真晶話還沒說完就朝銀時睡覺的房間走去，如果現在收拾的話，就可以趁天還沒亮逃跑了。
“幕府的人已經盯上我了，無論我走到哪裏都一樣會被找到的。所以反正結果都是一樣，還不如坦然接受。“松陽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也不是不想活，是有人不想他活。“有你們，我就夠了。真晶，多謝你這麽多年來一直照顧著高杉、桂和阪田。他們是我曾經閃耀過的痕跡，只要他們還存活在這個世間，那就夠了！”
真晶的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了下來，在月光之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手腕傳來的他手心的溫度變得灼人起來。
“餵，我說銀時，把你的腳從我臉上拿下去啊。”桂小聲地說著，門外兩父女的談話被三人聽得清清楚楚。
“你自己不知道挪一下啊。”銀時不耐煩地說道。
高杉意外地沒有插話，他只是死死咬著嘴唇，握著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好忙碌，聽了5個小時演唱會
第六訓
春去秋來，春去秋來，真晶18歲的生日就快到來了。
她拿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地清理著院子裏的落葉。雖然25歲之前的生日是值得高興的，但是現在真晶卻一直回想著幾年前那蘭醫的話。
她註定活不過18歲。
雖說這是一個不準確的預言，但是她的身體越每況愈下了。這兩年裏持續不斷地咳血，發燒還有不挑時間地點的暈倒。
一想到這裏，她又有些頭暈了。只好靠在墻邊，躲避著陽光。
她的冰冷的手貼著冰冷的墻壁，好像自己的身體融入了這悲涼的秋日裏一樣。
銀時三人和齋藤正在院子裏面練劍。他們三人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進步驚人，以前就算三人一起上也不見得打得過齋藤。可是現在就算是一對一，也可以把齋藤逼得手忙腳亂了。
三個少年都赤著上身，雖說都沒幾兩肉，但是肌肉還是很結實的。尤其是銀時，平日裏糖分攝取得多，身板明顯要比高杉和桂要更壯實一些。
三人都正值青春期，下巴上長出的絨毛，，漸漸突出的喉結，臉上冒著的青春痘都顯示著生命最美好的生命力。
可是這種生命力真晶卻完全感覺不到，她看著池塘裏自己的倒影，好似一個女鬼。
淺金色的頭發越來越幹枯，臉色蒼白到透明，本來就很大眼睛現在看起來好像外星人一樣鼓著。
“阿晶，你沒事吧？”高杉看到了在墻邊休息的真晶，便走了過去。看到她臉色不好，關切地問著。
“不是給你說過了嗎，要叫我真晶姐姐。”真晶勉強自己笑著，她沒註意高杉是什麽時候不再叫她姐姐的，但是她很快就習慣了。因為現在高杉的個子比她了，她也就隨他去了。
“我現在可比你高了。”高杉故意擡起下巴，低著眼瞼說道。
“你還得多吃幾碗飯才行呢，你看銀時和小太郎他們比你小一歲，卻比你高半個頭呢。”真晶看到他那傲嬌的小模樣就忍不住要打擊他一下。
“哼，他們的刀法沒有我好。”高杉根本不介意，現在他才15歲，還有長個子的機會。但是天分，可不是多吃幾碗飯就能超越的。
“擦擦汗。”真晶把自己的手絹遞給了高杉，又轉身掃起了落葉。
“我幫你吧。”高杉見狀，趕緊伸手去搶真晶手中的掃帚。
“你可是以後國家的希望，不去練劍，掃什麽地啊。”真晶板起臉，學起松陽教訓他們的樣子來。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高杉振振有詞，拿過掃帚掃了起來。
“典故倒用得挺好的。”真晶沒再堅持，她現在感覺不太舒服，也想回屋先休息一下。
“阿晶姐，你要進屋嗎？”此刻桂正和齋藤打得火熱，銀時就把註意力放在真晶身上了。他實在是怕了她再突然暈倒撞到桌面，地板引發的流血事故了。
“嗯。”真晶點了點頭。
如果說高杉是不再用敬語改為昵稱的話，銀時就是不倫不類地一半昵稱一半敬語了。
“我扶你。”銀時把木刀別在了腰間，走到真晶身邊，托住了她的手。
“我至於那麽虛弱嗎？不過是幾級臺階而已。”真晶有些好笑，又有些生氣。就庭院裏面那三步臺階，又不是喜馬拉雅山脈。
“萬一你在上臺階的時候突然暈倒了，後腦勺著地怎麽辦？”銀時那雙死魚眼盯著真晶，暗示著之前發生過的數起意外。
“好吧。”真晶嘆了口氣，握住了銀時的手。
他的手不止溫暖幹燥，而是滾燙。她的手卻是一片冰涼，手心還滲著冷汗。
真晶握住銀時的手稍微用了用力，很想把那份鮮活的生命力保留在手心裏。但是三級臺階很快就走完了，她不得不放開了銀時的手，“你去練劍吧，我該給你們準備晚飯了。”
“嗯。。。好。。。”銀時的手維持著攙扶她的姿勢，他沒有想到真晶會這麽快就放開了手。他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自己那頭蓬松的卷毛，轉身跳下了臺階。
“喝啊！”銀時小跑了幾步，來到齋藤的面前，抽出木刀朝他劈了過去。
“真晶，銀時他們還在練劍嗎？”
真晶才走進屋內就遇到了松陽，他從前廳走進來，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嗯，在後院呢。”真晶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一向平和的松陽會如此慌亂。
松陽沒再跟真晶多說，徑直走向了後院。
真晶看著松陽的背影，心中不安起來。
這兩年裏幕府，公家和天人維持這微妙的平衡。雖然偶爾會有浪人和天人的沖突發生，但是都很快平息了下去，並沒有意想之中的混亂。
但是有消息說天皇命令將軍大人必須即刻開始攘夷戰爭，不然就會扶持長州藩或者薩摩藩來抗擊天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德川家的勢力就會大大被削弱。本身已經是走向衰落的德川家是肯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們居住在長州藩的領地裏，自然也會受到這個消息的影響。藩內的武士自然是要效忠天皇，而浪人們卻有不少投靠了幕府。兩股勢力早已經是水火不容了，戰爭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狀態。
真晶並不太擔心自己身體，畢竟能多活一次已經是賺了。可是松陽和銀時三人她怎麽都放心不下，人是感情動物，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盡管已經很克制自己的感情了，她不想和這個世界的人有太多的糾葛，因為這不是屬於她的世界。
但是如果她真的又一次死去了，說不定還能回到現實世界呢？雖然不知道現實世界在經過了那麽可怕的事情之後變成什麽樣子了。
而且還能看一看他們幾人的結局呢，漫畫出了40多冊，講的故事一定也是很久之後了吧。
胡思亂想著，真晶走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但當她才系好了圍裙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晚飯時間，誰還會來呢？
真晶遲疑了片刻，還是去開了門。無論是誰，想必也不會為難她一個面帶病容的女孩子吧。
打開門，卻見到了齊藤夫人。
“吉田小姐，最近還好嗎？”齊藤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托您的福，還算好。”真晶也假意回應道。這女人因為在家老公是在幕府當差的，一直看不起他們這種平民百姓，今晚居然前來拜訪，肯定有蹊蹺。
“吉田小姐也快18了吧。”齊藤夫人並沒有要進門的意思，只是站在門口，朝內看了一眼。
“嗯，入冬就滿18了。”真晶心裏更覺得奇怪了，她幹嘛問自己的年紀呢。
“可曾許配人家？”齊藤夫人又繼續問道。
“還沒有。”真晶更是茫然了，她難道要開始做媒婆了嗎？
在真晶滿了15歲之後，提親的人就絡繹不絕，可以說求學的人和求婚的人打了個平手。可是近幾年真晶的身體越來越差，提親的人就少漸漸沒了。
“那可好，你父親呢？讓他出來，我跟他商量一下。”齊藤夫人伸長了脖子，想看一看松陽有沒有出現。
“是哪裏的人？”真晶才不想這個女人去煩松陽呢，便直接開口問道。
“江戶的橘家。”齊藤夫人眉毛一挑，很是意外，“有聽過嗎？他家的大兒子，前不久才患了重病。”
“患了重病？”真晶皺起了眉頭，難道是要她這個病秧子去沖喜？就不怕越沖越黴嗎？
“是啊，我想你倆都。。。”齊藤夫人看了看真晶那蒼白的面孔，停頓了一下，“倒不如結個冥婚。”
真晶聽到冥婚兩個字，氣得差點兩眼一黑，差點暈倒。她抓住門板，緩了好一陣才恢覆。
“不好意思，齊藤夫人。我們吉田家不信佛，沒有往生之念，冥婚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而且真晶這副病體，死後是要火化的。屍骨不會留下，何以結冥婚。”
“小丫頭，別不識擡舉，橘家可是江戶武家裏面俸祿最高的。不是看在你有幾分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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